蛋糕消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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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困生,厨人喜欢讲究一见钟情。
写文容易烂尾,谨慎观看阿里嘎多
女朋友很可爱,啵啵

【an映】候鸟

预警:

 除了太ooc似乎也没啥好预警的()

  

  

  

  

  

  

0.

  Ankh说,他要去旅行。


  「那你要去哪呢?」比奈听见自己这样问着。



1.

  他们给火野映司举办了小小的葬礼。


  小到参与的人都只有昔日的几人,小到火野映司的墓碑仅仅是他曾经用来抗在肩上的长树枝,小到比奈突然发现,原来人类真的很小,只需要一点点的土就可以被掩埋。


  火野映司再也无法活动的躯壳就躺在下面,他的肉体将被微小的生物消耗,他的骨骼也会被岁月消磨。他终将回归地表,与他所喜爱的世界融为一体。


  葬礼很安静,没有人哭泣,也没有人感慨,似乎连风都被感染,变得无法发出声响。Ankh盯着树枝上随着风摆动的,那条印满了奇怪花色的胖次,他突然发现火野映司一件能让他留下来缅怀的东西都没有。甚至连最后的一条胖次也被挂在了那个简陋的坟墓上。


  这让他感到愤怒,但他的情绪无处发泄,于是他转身离开了围着坟墓的人群。泉信吾远远的看着,Ankh早已离开了他的身体,却依然用着曾经样子的拟态。


  ——像什么呢,就像是某种怀念。



2.

  泉比奈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战争即使结束,需要解决的问题也依然多到足以让人忘却失去亲朋的悲伤。但当她做完今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开始制作晚餐时,却下意识的叫着:


  「映司君,可以——」


  她愣住了。那一瞬间,浓厚的悲伤像炸弹一样从心脏深处炸开。泉比奈跪坐在地上,用双手的指尖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脸。


  没有眼泪,她流不出眼泪了,她只觉得一阵阵的干呕,痛苦却没有办法从涌动的咽喉中流出。


  她喘着气撑着桌子站起来,很勉强的做了一顿饭。饭的总量没有变,她捧着一份上了阁楼,推开了阁楼的门。


  「Ankh……」她轻声叫着。


  Greed坐在窗户旁边。他的一条腿撑在窗台上,另一条腿挂在外面,泉比奈有一刹几乎以为他就要跳下去了——


  但Ankh并没有,他只是坐在那里。风将他金色的偏长卷发微微吹动了起来,泉比奈可以看见脸颊上方露出来的长睫毛;


  她将手里的饭菜放在一张小圆桌上,汤撒出来了一点,滴在了桌子上。但比奈现在没有心思去管它,她顺着Ankh的视线向窗外看去。那里有一只灰扑扑的小鸟,在枝丫上欢快的跳跃着,像是一位占领了新地盘的王。


  泉比奈看了一会,知道Ankh是不会回应她的。于是她简单扫了一下地,就拎着托盘下了楼。到晚时她再上去看时,饭菜不出所料的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连桌上的那一滩汤汁都留在那里,汤汁里的油凝结成了白色的一层浮在最上面。


  她将饭菜重新放回托盘上,又简单擦了一下桌面。她看着Ankh从白天开始就没动过的姿势,还是在打算关上门之前小声的说了一句:


  「Ankh……要记得早点睡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Ankh的头似乎偏了偏。但她关门关的很快,随着门关上的声响,Greed的身影也被她关在了门后。



3.  

  第二天比奈赶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她在废墟里发现了几个躲藏着的孩子,将他们交给政府的福利院花费了她不少时间。

  打开店门后她习惯性的想将包放在门口的座椅上,却发现Ankh正坐在椅子上,低垂着脑袋把玩着什么东西。

  

  「哎?Ankh……」

  

  她想问他为什么下来,但转念想想他下来也没有什么可以问的。她转身将包挂在了墙上的挂钩钩子里,白石千世子还没有来,她需要先准备今天要做的食品材料。

  

  「喂。」

  

  身后传来一声响,泉比奈愣了一下,是Anku。

  

  「有没有冰棍。」

  

  她转过头,看着Ankh。Greed看上去没有休息好,一副憔悴的样子。即使是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抬起来看泉比奈一眼,拟态成人类的手互相磨搓着。

  

  「有的哦,」泉比奈走向了冰柜,「映司君他……」

  

  她停住了,Ankh抬起眼看了她一下,又垂下眼睑,于是泉比奈硬着头皮往下说。

  

  「映司君,一直有在冰箱里放冰棍……在等Ankh回来哦。」

  

  她从冰箱深处拿出来一根,想了想还是顺手拆了包装。Greed接过冰棍,盯了它一会,随后发狠般的用力咬了一大口下去。

  

  他也不咀嚼,就这么含着,用身体天生的高温将冰棍融化,让冰凉的液体顺着牙关流进食道。他吃完这一口之后许久没有动静,也没有吃下一口。手上的冰棍开始融化,汁水滴下来落在地板,衣物和他的手上。

  

  他就这么沉默着,但最后还是在冰棍化完之前一点点,慢慢的吃完了。他吃的太慢,比奈看着他,又忍不住开始腹痛。

  

  在这之后Ankh再也没有吃过冰棍,冰箱里剩下的冰棍最终在临近保质期的时候被比奈分了福利院里的孩子。Ankh那时就看着她抱着满满的盒子出去,空着盒子回来,一句话也没说。

  

  

4.

  火野映司的坟墓要被迁走。

  

  当他鲜少在他人面前提及的「家人」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比奈所有的反对与理由似乎都变得无力而难以倾吐。

  

  政治利益至上的家族总是在用尽一切手段提高自己的声誉,看上去应当是家主的人用故作庄严的语气说着:

  

  「与家人待在一起才是映司所期望的……」

  

  可泉比奈能看出他们慈悲面目中冰冷如机器般的双目,他们是不容质疑的,但这当中没有一双眼睛会为了家族中一位人员的逝去而发自内心的痛哭。

  

  泉比奈想起了火野映司曾对她说的那个战乱的国↗家,那个幼小天真但惨死在炮火下的女孩。她痛苦的意识到这些血缘上与火野映司相连的人,只不过是想通过迁坟这件事来榨干火野映司身上最后一点价值。

  

  火野映司的血管被他们牵动着,被荆棘困在笼中的飞鸟用折断双翼的方式获得了自由,却又在跌落悬崖后被人拾走了最后一点鲜艳的绒羽。

  

  她忍不住看向Ankh,原本最应该愤怒的Greed此刻却一言不发。他低着头,以至于比奈看不清他的脸。

  

  一种激烈的不甘涌上心头,比奈猛然向前一步,尽力撑开双臂大声的说着:

  

  「可是,Ankh才是映司现在真正的亲人啊!你们根本就不理解映司,明明逼的他离家出走,却又自作主张的把自己当成他最亲近的人……」

  

  Ankh抬起头,他瞪大眼睛。他看见女孩用力大张的双臂,每一根指节都在因为用力而颤抖。从那指缝间他看见堵在门口的那些人,平淡而毫无喜怒的一对对眼睛和开开合合的嘴唇,都透露着他们的嗤笑。

  

  他们说的话Ankh一句都听不进去。他看见带头的男人挑着嘴角离开,留下因为愤怒与疲惫跪坐在地上的泉比奈以及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的Ankh。

  

  「他们说,明天就会动手迁走映司的墓……」泉比奈苦笑着轻声念叨,她抬起头看着Ankh。

  

  「Ankh真的不伤心吗…?毕竟我们可能,真的只能这样看着……」

  

  Ankh微微扭动脖领,对上了泉比奈的双眼。十年前青涩的少女早已被岁月磨炼的成熟,但她的双眼依旧明亮清澈如初。这双眼睛如今盛满了泪水,却依然没有滴下泪来。

  

  「想迁就迁吧。」Ankh听见自己这样说着。

  

  他又一次看向门口。那只灰扑扑的小鸟蹦跶着在地上寻找食物,兴致勃勃。

  

  「你难道觉得,那堆土里埋着的,还是火野映司吗?」

  

  比奈愣住了。当她再一次回过神来时,Ankh已经逃跑似的钻进了阁楼。

  

  

5.

  火野映司的坟墓迁的轰轰烈烈。

  

  与他埋下去时不同,现场来了一堆记者,长枪短炮对着火野映司的坟墓和他的「家人」。这些人的脸上无一不挂上悲哀的表情。

  

  泉比奈站在一颗树后面,Ankh坐在树上,远远的看着。她又觉得一整恶寒,腹部一阵阵抽搐,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

  

  他们当时埋的不深,火野映司的遗体很快就被挖了出来。最后一点土被拨开的瞬间,那群人都涌了上去,现场变得嘈杂混乱。

  

  他们争相拍摄采访,如同一群期待饱餐的秃鹫撕扯腐烂的尸体。

  

  人流来的匆忙,去的很快。挖出来后没过一会尸体就被送去火化,人们也跟着车子后面散开。于是Ankh和泉比奈又一次站在火野映司的坟前,只是这一次他们面前空空荡荡。用作墓碑的长条树枝被丢在一旁,Ankh看了一眼,走过去捡起了那条被尘土弄脏的胖次。

  

  现在它已经变得脏兮兮了,缺少一个人给它清洗干净。Ankh看着它,指尖发力将布料揉皱缩成一团。

  

  他蹲下身,脏兮兮的胖次被他捏在手心抵着胸口的位置。Greed会有什么呢?Greed什么都没有,连生命都不是自然所赋予的。

  

  空气并不安静,这一次他清清楚楚的听见了风悲切的哭嚎。

  

  Ankh突然有了一种类似于庆幸的感觉,他好像高兴于那群人迁走了火野映司的坟墓,所以他才能拥有了这条胖次。火野映司最后留存于世间的物品最后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终于拥有了可以缅怀他的东西,即使这件物品甚至都不是对方亲手送出的。

  

  

6.

  他将双手浸在水里,那条印着花的胖次在水里沉浮。他反复搓洗着,可那些污垢如同长在布料上的一般,死活去不掉。

  

  Ankh暴躁的将胖次拧干,挂在窗口的位置晾干。

  

  泉比奈在一旁看着,她不止一次的提出想要帮忙,但都被Ankh强硬的拒绝了。

  

  她又一次的看向窗外,那只灰扑扑的小鸟似乎很喜欢这里,树上已经有了巢的雏形。这时那只小鸟刚好回来了,嘴里叼着细长的草叶比比划划,似乎在考虑放在哪个位置。

  

  政府对于战后的重建工作做的很好,废墟已经被处理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新立的楼房。听说有一个政客大家庭捐了不少钱,外面一片赞扬之声。

  

  比奈闭了会眼睛,眼睛里似乎有什么要夺眶而出,但她终究还是没有泪水。

  

  「我要走…去旅行。」

  

  Ankh停顿了一下,突然改口道。

  

  「哎?……Ankh,」比奈定定的看着他,Ankh将手撑在窗台上。

  

  「那你要去哪呢,Ankh……」

  

  泉比奈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都在催促她让Ankh留下来。

  

  但她说不出。

  

  「对呢,Ankh现在已经,不用再为了核心硬币而困扰了吧——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世界上好玩的地方有这么多——」

  

  泉比奈听见自己这样说着。对呀,她想着。Ankh是自由的,他选择离开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她没有权利干涉。因此就这样,让他选择自己喜欢——

  

  可是好不甘心。

  

  但都不能说出口。Ankh并没有询问她的意思,他只是在告诉泉比奈自己已经决定好离开。因此她知道Ankh随时都可以离开。

  

  窗外的小鸟扑棱着翅膀,它又要出门了。

  

  

7.

  在这之后又过了很久。Ankh似乎融入了这个世界,他在学习人类的知识,偶尔也会为了帮忙换上了店里的衣服。店铺也搬迁了,但依然是原来的布局。

  

  一切都太过顺其自然,比奈几乎无法相信。Ankh那一天说的话仿佛从未出现过,他再没提起过一次。

  

  他们被允许前往火野映司的墓前。讽刺的是明明陪伴他人生最后一段路与见证他死亡的至亲之人只有他们,他们却也只是被「允许」的人罢了。

  

  他们每年都会去祭拜,但Ankh从来都不去。到了第五年的时候,白石千世子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被后藤阻止了。

  

  伊达明甩着手打着圆场,大叫着「没时间了」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泉信吾离开之前最后看了一眼Ankh,发现他只是看着那条花胖次发着呆。

  

  低头,鞠躬,再起身。火野映司坟墓前的花瓶里横七竖八的塞满了各样的花。

  

  比奈站在墓碑前,她总觉得心脏在狂跳。火野映司的枯骨在石膏下的盒子里,或许轻轻摇动就能发出响声。

  

  「映司君……你都知道的,对吗?」

  

  回应她的只有风的声音。

  

  

8.

  回去的时候,阁楼的窗户大开着。

  

  泉比奈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泉信吾回警局了,后藤和伊达也各自回去了,白石千世子在院子里停着车,抱怨着车子的刹车又有点失灵。

  

  她慢慢的放下了包,想了想,又将外套也脱了下来。

  

  一级,两级。

  

  她向阁楼走去,木质的台阶发出了声响。她推开门,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温柔的擦拭着她的脸颊。已经是春天了。

  

  里面空无一人,Ankh已经离开了。

  

  她向里走去,她发现原本折叠起来的圆木桌被撑开了。上面放着一条沾着洗不掉污渍的花胖次,以及一枚鲜红的硬币。

  

  她将胖次叠好,又将硬币夹在胖次里面。

  

  突然有什么东西打在地板上的声音,泉比奈睁大了双眼想要寻找,眼前却被糊住了。随后「啪嗒」「啪嗒」的声音不受控制的从地板上迸发出来。

  

  是她的眼泪。她在哭。

  

  她低垂着头,眼泪一点点从眼眶里溢出,抽噎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转变为如同新生儿般的号哭。

  

  「比奈?比奈——?」白石千世子听到声响,慌慌张张的跑进阁楼。

  

  窗外的树干上长出了新的枝丫,灰扑扑的小鸟早就离开了,留下一个小小的空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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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鸟终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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